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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兄妹重逢

鸾鸾如一阵风,跑得气喘吁吁,路过檐廊,恰好撞见来寻她的爹妈。

温禹泽兴致勃勃地扬起手中花裙:“宝贝闺女,你瞧为父给你新买的漂亮裙子!”

鸾鸾理也没理径直从二人中间穿过。

温禹泽:“……”风中凌乱,一颗慈父心碎的稀巴烂。

赵英柳眉倒竖,火冒叁丈:“好呀,这死丫头跑那么快作甚?连爹妈都视若无睹,莫不是去私会狗男人!?”

温禹泽忙抚她后背顺气:“娘子莫恼,我们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后厢房。

陈谓沉睡许久,终于苏醒,他脑袋还有点昏沉,晕倒过去的最后画面是倾颓砸下的巨石,“轰隆”巨响几乎炸破耳膜,让人一瞬间清晰感受到大自然的可怖威力。

这场坍塌来得猝不及防,纵使他和唐醋鱼熟悉怀陵布局,也很难在第一时间逃生出去,稍有不慎,就会沦为古墓亡魂。

所幸,他躲在两块巨石交迭形成的夹角缝隙,侥幸没死,却不知唐醋鱼是否安好。

大夫正在为他搭脉,询问他一些常识问题,显然是怕他脑子被巨石砸傻了,他耐下性子,一一作答。

片刻,大夫看他一切如常,脉象也无异样,松开手,捋着胡须道:“陈副使伤势已无大碍,再休养两日便可大好。”

陈谓礼貌一笑:“有劳大夫费心。”

大夫起身,收拾药箱准备走人。

陈谓帮他卷了针包放进药箱。

大夫笑呵呵:“陈副使真是太客气了,这些小事老朽自己来就行了。”

陈谓语调轻慢,淡淡道:“无妨,不过举手之劳。”

他睡久了,肢体软绵,正好活动筋骨。

大夫背起药箱正要走,一道少女盛满欢欣惊喜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

“大师兄!!大师兄!!”

她声音急快,上气不接下气。

陈谓面色一变,一双眸色倦怠的丹凤眼瞬间亮起来,喜出望外地呢喃出声:“小师妹?!”

他不敢相信地转头看向屋外,层层迭迭的火烧云渲染天际,少女浑身浴火,灼灼烈烈,红得像骄阳下盛放的美人蕉,她腕间绢带飘扬,如同一只蹁跹蝴蝶朝他飞来。

可惜这只婉妍楚楚的花蝴蝶呆了点,笨了点,一不小心踩住自己的裙摆,快要扑倒在台阶上。

陈谓心一急,运功提气,朝鸾鸾飞掠而去。

大夫只觉一阵风晃过眼一般,再定睛看去,陈谓已经稳稳扶抱住鸾鸾。

大夫傻眼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疑心自己刚才老眼昏花,才会看错,怎会有人移动速度可以这么快?

转瞬,他又释怀,心中连连赞叹,真不愧武林豪杰,轻功了得不稀奇。

他不识货,拐角处的赵温二人却顿住脚步,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见诧异。

陈谓的轻功,他们敢断定,武林中无人可出其右,或许只有传闻中的盗鬼可与他较量。

他们默契地往后退两步,躲在月亮门后头观望。

陈谓双臂插入鸾鸾腋窝,手微微用劲,轻松将鸾鸾提到台阶上,让她站定在最高台面,他自己又熟稔地往下蹦两层阶梯,这才回身重新看向鸾鸾。

鸾鸾自然地抬手搂住他健瘦的腰,仰头去瞧他。

陈谓双手捧鸾鸾脸颊,弯下身子,贪恋地盯着她,一双丹凤眼盈满数不尽的喜爱之情:“小师妹。”

话音落,他嘴角已绽开大大的璨笑,两颗兔牙极为可爱,弱化了他整个人的距离感,使他一下子从冷漠疏离的江湖浪客变成温暖可亲的邻家少年郎。

“大师兄……”

鸾鸾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可在此刻只变成一句粘人的撒娇:“要抱抱。”

陈谓心满意足地畅笑出声,将鸾鸾拦腰抱起,跳下台阶,抱着她转圈圈,嘴上哄:“蝴蝶飞飞咯~”

鸾鸾十分信赖他,双手举起,双脚往后翘起,笑得很开心,惬意地享受微风略过耳畔的感觉。

大夫笑着摇摇头,和陈谓道声别,没得到对方回应,他也自顾自走了,小情侣劫后余生,得以重逢,他一个老头子可要识趣躲远点。

赵温二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滋味复杂。

赵英吃醋地嘀咕:“重逢至今,我倒不曾见这丫头这般开怀过。”

温禹泽揽她肩膀,叹口气,劝慰:“无论如何,女儿开心最重要。”

二人观望一会,又悄声离开,贴心地不去打扰小鸳鸯的独处空间。

陈谓还将鸾鸾整个人往上抛,然后再接住,使坏地颠了颠,吓唬鸾鸾。

鸾鸾心中清楚陈谓宁愿自己死都舍不得她受伤,被他丢到半空,她心中半点不怕,面上却还是装出惊慌模样,配合陈谓演出。

玩了好一会,陈谓怕鸾鸾累着,将鸾鸾放落地。

双脚贴地的瞬间,鸾鸾头晕目眩,还站不稳,陈谓搀扶她,一只手捏鸾鸾脸颊肉,状似说教的口吻。

“体力这么差劲,还敢孤身一人跑出百草堂?!谁给你的胆子?师傅老人家么?”

鸾鸾脸蛋肉肉被他往外扯,口齿不清地讨饶:“我错了,大师兄,我就是想和你过七夕才跑出来的。”

“乖乖,你什么时候这样任性?”

他明明写了书信叮嘱鸾鸾安生留在越州。

陈谓仍觉心有余悸。

江湖险恶,一个不小心,鸾鸾很有可能就会死在半道儿。

若真如此,那他辛苦奔波是为谁?

鸾鸾双手合握陈谓揉她脸的那只手小臂,软软糯糯地认错:“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大师兄,你可千万别生我气!”

陈谓看她脸颊被他捏得一片粉红,心中又怜又爱,到底是选择放过她。

他其实哪里忍心苛责她?

小师妹思念他,他何尝不惦记她?

他太懂相思滋味,当真煎熬,因此心底也不舍得对小师妹生气。

他松开手,低头响亮地“吧唧”亲她脸蛋一口,揽住她腰肢:“日头晒,走,我们进屋说话。”

两人往屋内去,陈谓落座在圆桌旁的圆凳上,随手一拉,让鸾鸾横坐在他腿上。

两人自小亲近惯了,有时候投宿破草庙,鸾鸾连块干净空地都找不到,陈谓二话不说就会把自己当靠背椅子给鸾鸾坐。

因此眼下鸾鸾也没觉不合适,安生地靠着陈谓肩膀,整个人赖在他怀中,双脚在半空悠哉地踢踏。

陈谓把玩她的手,问:“你身体不好,贸然离开百草堂,张婵难道都不阻拦你?”

虽说他早知张婵冷心冷情,可也不至于这样没分寸,毕竟,她明明知晓鸾鸾对他的重要性。

若鸾鸾出事,他恐怕连百草堂也不会放过。

鸾鸾拿出药瓶子,倒出一颗药丸,解释:“张医女思虑周全,我执意要出来,她就给了我凝心散,让我每日服用。”

陈谓关心道:“今日的份吃了没有?”

“还没。”

陈谓倒了一杯温水喂到鸾鸾嘴边,鸾鸾顺势吃了一颗凝心散,就着陈谓的手喝水服下。

陈谓眉心微皱,面色有几分沉凝,鸾鸾单纯,可他却不傻,鸾鸾的病情一直由张婵控制。

张婵对于病患还算上心,一直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