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想起当初,我就犯恶心。”
季童喉间已被鲜血堵住,说不出话来,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江闻璟,手指也向前抓着,只是还没碰到江闻璟,他就已经没了力气。
原来,他都知道了。
这是季童最后的意识。
江闻璟将剑扔在他旁边,发出“当啷”一声。
萧晏礼掩在袖下的手缓缓握成了拳。
接连两人死在自己面前,无动于衷是假的,但萧晏礼也不至于因此便吓破了胆。
毕竟他早之前,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这可能是一个局。
皇帝如今所剩的孩子不多,成器的更是没有几个,只要自己一口咬住是听信他人,就还有机会!
还有高手
毕竟能活着,谁都不想死。
更何况,他不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他还有醉月笼,还有宋时微,还有苏白!
只要今日能出了宫,只要能出了宫,日后,也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萧晏礼难以抑制地发起抖来。
“父皇、父皇儿臣当真是鬼迷了心窍,儿臣绝没有半分想害父皇的心思!”
皇帝低垂着眼皮:“是吗,可朕记得方才,你可是一口咬住是丞相给朕下了药,朕从未中药,太医也说朕身体康健,你为何那般笃定?”
“朕也很想知道,并未发生的事,你是怎么查的,证据确凿的?”
萧晏礼脸色顿时煞白。
尚翊之适时上前一步:“回圣上,臣府上还有六皇子亲笔所写的信,以及六皇子威胁臣,让臣吩咐臣女为圣上下药的证据。”
萧晏礼脸上肌肉微微抽搐。
看皇帝毫不惊讶的脸色,萧晏礼已然明白,怕是自己前脚刚威胁完,后脚,尚安澜便捅给了皇帝吧!
可是萧晏礼不懂,尚翊之他怎么敢的?!
他怎么敢笃定皇帝会信他?!
寻常人遇到此事,谁不是藏着掖着的?哪有像他们这般,直接捅了出去的???
萧晏礼面色灰败。
“方才骂你一句狼子野心,你还觉着委屈,弑父都是都已做了一半,有什么可委屈的?”
皇帝越过他,坐在龙椅上:“终究父子一场,你嫌朕幼时不曾心疼你,今日这最后一遭,朕就疼疼你。”
萧晏礼仓皇地看着他。
“来人,将六皇子的侧妃带来,黄泉路上,你也有个伴,如此,朕也算疼了你一回。”
萧晏礼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无视萧晏礼仿佛遭雷劈了一般的神情,皇帝的眼神落在角落里垂着头如鹌鹑们的大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