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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esp;&esp;沈应同样是一副震惊到难以回神的模样。

&esp;&esp;他以为沈明烛从前十数年都在与韩如海虚与委蛇已足够颠覆所有人的了解,哪里能料到,沈明烛不仅心智过人,才能也同样出众。

&esp;&esp;那监军在边境智计频出战无不胜,收复国土,打得契胡上门求和。

&esp;&esp;若是他们想造反,朝廷拿突骑军也毫无办法。

&esp;&esp;原来是因为沈明烛吗?虽然很奇怪沈明烛有这种实力这么多年来还要隐忍,但是——原来沈明烛就是那个监军?

&esp;&esp;沈明烛无赖:“去都去了,怎么办?”

&esp;&esp;他这不是活蹦乱跳没缺胳膊少腿地回来了吗?

&esp;&esp;郑孟贤张了张口,拿他毫无办法,一如他还是突骑军那个胆大妄为的监军。

&esp;&esp;郑孟贤转移目标,问许瑞章:“你早就知道?”

&esp;&esp;许瑞章莫名心虚,嗫嚅道:“也是到了清州才猜到的。”

&esp;&esp;“你知道,你还任由陛下胡来?”郑孟贤不听他的解释,郑孟贤破口大骂:“如此不分轻重,许瑞章,你难道还是小孩吗?”

&esp;&esp;许瑞章被说得面色惭惭,低下头难以反驳。

&esp;&esp;沈明烛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在骂朕?”

&esp;&esp;“臣不敢。”郑孟贤言不由衷。

&esp;&esp;“爱卿,你不诚实。”沈明烛控诉。

&esp;&esp;在场只有他一个未成年!

&esp;&esp;郑孟贤叹了口气:“陛下,万不可再如此啊。”

&esp;&esp;沈明烛眼神漂移,“下次再说吧。”

&esp;&esp;不如此是不可能的,狄戎还在等他呢。

&esp;&esp;他转移话题:“所以国公与皇叔可有举荐人选?”

&esp;&esp;郑孟贤思索片刻:“宋延林是个好官,只这能力上还是有所欠缺,恐怕担不起户部尚书之位。”

&esp;&esp;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合适的人选。

&esp;&esp;沈明烛想了想,很干脆地决定放过自己,“那就请皇叔暂任吧。”

&esp;&esp;沈应:“???”

&esp;&esp;他有瞬间分不清沈明烛是在试探还是单纯口误,不过沈明烛手上有兵权,应该也用不着试探他。

&esp;&esp;所以大概是口误,沈应提醒:“陛下,您是说臣吗?”

&esp;&esp;“是啊,你代理朝政半年,户部的工作对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沈明烛理直气壮。

&esp;&esp;沈应沉默,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忧有些好笑。

&esp;&esp;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对代理朝政一事讳莫如深、提心吊胆,沈明烛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esp;&esp;他笑了笑,如同卸下一个重担:“谢陛下信任,臣万死不辞。”

&esp;&esp;沈明烛“啊”了一声:“是朕该谢谢你们才是。”

&esp;&esp;“陛下?”三人不解。

&esp;&esp;“沈明烛任性妄为,半年前离开得匆忙,未曾给三位留信,只留下一个烂摊子,枉为君主。”沈明烛整了整衣袖,俯身长拜:“此一礼,向诸公赔罪。”

&esp;&esp;“陛下!”

&esp;&esp;“陛下折煞老臣,使不得啊。”

&esp;&esp;皇帝只有在对不起百姓的时候才是有错,除此之外,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esp;&esp;不顾三人的反对与搀扶,沈明烛不容违逆地再一次下拜,“此一礼,谢诸公排除万难,护大雍河山。”

&esp;&esp;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雍的朝堂已几近腐朽,他们要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esp;&esp;浓重的阴霾遮掩了前路,他们在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做好了破釜沉舟、为国献身的准备。

&esp;&esp;明知也许一去不回,仍旧从未停止过向前的脚步。

&esp;&esp;没有享受过皇帝的待遇,却干着皇帝该干的事,承担了皇帝应该承担的责任。

&esp;&esp;还总是心有不安,担心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被发现皇帝早已死去,而他们不过是假借皇帝的声望。

&esp;&esp;沈明烛想一想就觉得难受。

&esp;&esp;他们当得起天下所有人一个“谢”字。

&esp;&esp;许瑞章忽而就红了眼眶,他躬身回礼:“陛下过誉,在其位,谋其政,臣等不过尽己所能而已。”

&esp;&esp;郑孟贤也有些哽咽:“臣等无能,未能替陛下守好京都,让李成德得以勾结禁卫军逼宫,请陛下降罪。”

&esp;&esp;“这是什么话?”沈明烛哭笑不得:“郑孟贤说自己无能,那朕这朝中,岂非俱是一群庸庸碌碌之徒?”

&esp;&esp;他温和道:“半年前朕敢放心地走,就是因为朝中有你们。你们三人是朕精挑细选择出来的栋梁,即便朕真的不在了,大雍有你们,天也塌不下来。”

&esp;&esp;郑孟贤能感受到浑身的血液缓慢灼热起来,自心脏流向四肢百骸,连带着他这具行将木就的躯体好似也多了几分生机。

&esp;&esp;这话从沈明烛嘴里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esp;&esp;说这话的人在一个时辰前刚轻描淡写解决了一场叛乱,也在边境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自己本身便是这天底下一等一耀眼的天之骄子。

&esp;&esp;说这话的人是皇帝,从来只有旁人对他阿谀奉承的份,他无需讨好任何人。

&esp;&esp;能得沈明烛一句认可,胜过千百篇华藻诗赋。